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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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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文仲,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了我?”

楚洵松开她的手,他先是摸了摸火辣辣的脸,而后勾起一边唇角,邪性地笑了笑。

“放了你,不可能,除非我死。”

说罢,他自腰间的箭囊抽出一根箭矢,塞给阮蓁手中,然后抬起头,引导她将锋利的箭头对准他的喉管,甚是癫狂地道:“杀了我,或者从了我。”

“只有这两条路,你自己选。”

楚洵赌她不敢,赌她对他还有感情,堵她是个心善的女子。

直到腹部传来刺痛,直到女子扔掉带血的箭矢,捂着唇哭着跑开,骑上他的马消失在眼前,他才明白,他高估了女子对他的感情,低估了女子归家的决心。

她竟然对他动手了。

垂眸一看,汩汩流血的腹部,这一击可不轻啊。

她当真是无情。

分明晨间两人才欢好过。

她不是不知楚洵的用意,乃是为了逼她就范。

可他越是这般,阮蓁便愈发地抗拒。

他掌控欲太强,总想将她牢牢控制在手,恰如他手中的风筝,飞多远,如何飞,全凭他的喜好。或者说难听点,他待她不像是丈夫对妻子,而像是对待笼中的金丝雀,关起来供他赏玩的玩物而已,而并非与他齐头迸进的夫妻。

他对她是有情义在,但这情义太过专横,就比如他会罔顾她的意愿把她关在小院,可以不顾她的安危来试探她、利用她,他嫌弃她不学无术,总想着来改造她,却不问她的喜好,凡事总不同她商量,总是自以为是地做决定。

他的这些不是并不致命,然如此总总加在一起,恰如涓涓细流汇成江海,

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疲惫。这不是她想要的日子。

而他不肯跟着她去投奔她爹,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那一刺,她下手不重,不会要他的性命,却足以斩断他所有念想。

既然并非良缘,自然要及时了断,他下不了手,那便由她亲自来。

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,她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。

可分明想得干脆,却为何在转身的一刹那,瞥见那双暗淡无光的眼时,心中会堵得发慌,就连那凌厉粗狂的山风刮在脸上,也犹不觉痛,眼泪也不争气地往外流。

不舍吗?还是说悔了?

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:若是不舍,现在就回去,好生哄他,他会原谅你的。

但另一个声音又在嘲讽:你虽没有杀他,却也伤了他,你们之间再没半分情分可言,你回去就是送死。

是啊,早在她刺向他的那一刻,她便没了退路。

强忍着再看他一眼的冲动,阮蓁抬手轻抚面颊,指腹由唇角往上,擦净眼角的泪珠。

她夹紧马腹,将马鞭甩得虎虎生威,终究还是绝尘而去。

昌平见局势向稳,便骑着马来寻楚洵。

不想他刚出村子,便看到自家主子的马从山道上下来。而马鞍上的人,却并不是他的主子,而是一个女子。

是表小姐。

表小姐在主子爷的马背上,那么主子爷呢?

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,昌平顾不得逮住阮蓁,沿着山道向上的马蹄印子策马狂奔。

不几时,他在山腰寻到了楚洵。

彼时楚洵四仰八叉地躺在悬崖陡壁边,他的一只腿甚至吊在崖边,只要稍微一翻身,亦或是山风再凌厉一些,他便要滚落山崖,死无葬身之地。

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自从主子爷知事以来,从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,他今日这是怎么了?

即便是表小姐不要他了,也不至于如此失常才是?

难道他不知他的身后,站着整个丹阳楚氏一族,以及依附着楚家的大小家族数十个,仰仗着他过活的人说句成千上万也不为过。

他怎能如此灰心丧意?

直到昌平堪堪靠近,血腥味扑面而来,定睛一看却是来自他的腹部,鲜血还未凝结,刺目的红,在他白色的袍子上绽放,恰似那绚烂的罂粟花,一如表小姐这个人,美丽妖艳却有毒,虽不能要人命,却能叫人上瘾,慢慢地沦陷在无间炼狱,无法自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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