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册 第五章 偷得浮生数日闲（3 / 4）

&esp;&esp;甘柠真默默转过身，独自离开。走出几步远，她身影一顿，犹豫片刻后，曼声吟道：“尔其动也，风雨如晦，雷电共作。尔其静也，体象皎镜，是开碧落。其色清莹，其状冥寞，未能穷其形。其体浩瀚，其势渺漫，不能穷其畔。”

&esp;&esp;这几句话深奥微妙，字字珠玑，听得我乍惊乍喜：“这是什么法诀？难道是≈8226；≈8226；≈8226；≈8226；≈8226；≈8226；？”

&esp;&esp;甘柠真打断了我的话，自顾自道：“多年前，师叔苦练一点黛眉刀，挥刀斩花而花不碎。悟冥渺之道，得动静真髓。”不待我再问，一袭白影飘然消失在浓阴处，像沉入幽暗水下的鱼线。

&esp;&esp;“傻子，她在偷偷告诉你碧落赋的法诀呀。”海姬咬着我的耳朵，娇嗔道，“小无赖相公，你好手段啊，居然哄得柠真把碧落赋的不传之秘也泄漏出来了。”

&esp;&esp;我胸口一热，这分明是甘柠真目睹我垂钓修炼，才特意用碧落赋的法诀加以指点。

&esp;&esp;“去找柠真吧。这些天，你有点冷落她了呢。”海姬似笑非笑。“把她娶到手做小吧，嘻嘻。我是雷打不动的正房，她可是要给我敬茶行礼的。你没有出现之前，我和柠真总爱较劲，谁也不服谁。你若是收她做小，她就不得不向我低头啦。”

&esp;&esp;我心中一荡，嘴上假正经：“别胡说八道，我有你就知足长乐了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一花独放不是春，百花齐放春满园嘛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胃口不小啊，还想采摘百花？”海姬眯起眼，笑得像一头大母狼，狠狠掐拧我的腰。我立刻苦脸求饶，手却悄悄地，去搔她腋下的痒痒。

&esp;&esp;一时风光旖旎，春息醉人，崖顶的明月害羞得用云纱遮住了脸。

&esp;&esp;隔了许久，海姬软绵绵地蜷在我的怀里，仰着头，满足地叹息。

&esp;&esp;“我是认真的呢。”她指着上空的月亮：“柠真就像它，清幽高远，淡漠疏离。不会强烈地去爱，也不会强烈地去痛。在龙蝶洞府朝夕相处了十六年，我从未见到她脸上出现过笑容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你出现了，她变得不同了。她开始会生气，会焦急，会一个人发呆。这两天，她总是躲开我们，却又忍不住偷偷瞧你。当你可以站起来的时候，她笑得那么美。”

&esp;&esp;海姬吃吃地笑道：“一尘不染的仙子，原来也只是个关起门来，害怕受伤的小孩子呢。”

&esp;&esp;我无声叹了口气。高空中的明月，皎洁而孤独，矜持而静闭。谁又知道在光芒背后，深深隐藏的伤苦呢？

&esp;&esp;“这些年，虽然我和柠真、丹媚嘴上不说，但在心里，早把对方当作了最亲密的姐妹。我希望柠真可以快乐。”海姬正色看着我，“小无赖相公，去打开那扇紧闭的门吧。”

&esp;&esp;我心潮起伏，仿佛一阵猛烈的夜风吹过。

&esp;&esp;“我不能。”想了良久，我艰难地摇摇头，“善良的傻老婆，你不明白吗？不要让小真真牵扯进来，不然以后她会很为难的。难道为了我们，要让她背叛碧落赋吗？你我都知道，我们迟早会和清虚天一战。”

&esp;&esp;“就让明月挂在天空吧。这样已经很好了，不是吗？”我微笑着，偏过脸去，让山崖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忧伤。

&esp;&esp;“可是，”

&esp;&esp;“没有什么可是，和我们靠得越近，就越会伤害她。甚至，甚至有一天，她会成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。”我心中暗暗抽痛，语气却越来越果断，“被我利用，或者被公子樱利用。所以，还是趁早放开她吧。”

&esp;&esp;海姬吃惊地道：“你不会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时势不由人。”我硬下心肠道，“你去休息吧，今晚我来守夜。”

&esp;&esp;海姬还要再说，被我柔情软语相劝一番，依依不舍地回房就寝了。我独坐在涧边，好半天，才强行平静下纷乱的思绪。现在，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。

&esp;&esp;反复默念碧落赋的法诀，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

&esp;&esp;神识气象术源自破坏六字真诀，是刚的法术，是动的法术，与碧落赋要诀中的“尔其动也，风雨如晦，雷电共作。”暗暗吻合。如何将“尔其静也，体象皎镜，是开碧落。”的要诀融会到神识气象术，才是做出突破的关键。而公子樱挥刀斩花花不碎，足见刀势的阴柔缥缈，是我目前最好的参照学习目标。

&esp;&esp;夜间，凉露滴落，山风鸣响，似潮汐深沉，绵绵不绝。崖上不时落英飘洒，被澄明的月光一照，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