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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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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尘缨眯起眼睛,陡然绷直身板,瞳孔的慌乱转瞬即逝,面目狰狞,在刹那间轮换为暴虐,几乎咬牙切齿。

“你敢拿他戏弄我——”

他猛地扣住“宴玦”的咽喉,狠劲往后推,轰得一声撞在背后的胡同死墙上。

“宴玦”呕出一口血,变成了那个小男孩。

蝶妖善幻境,重尘缨恍惚想起来。

男孩被掐出脖颈,悬挂在半空,表情惊惧,抓挠着重尘缨的手臂,语带威胁:“你敢杀我,主人不会放过你的——”

“是吗?”重尘缨冷哼一声,手上松开脖子,在蝶妖庆幸着即将摔落在地之际,不渡生猛然穿胸而过,钉进了墙上。

“啊——”男孩凄喊一声,面色发白又颤抖,近乎晕厥。

重尘缨抱着手臂,冷眼相看,嘴唇角洋着凄惨的笑。

看木剑贯通骨肉,大口大口地饮着血,锋利的刃被还算坚韧的胸骨逼停,成为了支撑蝶妖残破躯壳的唯一支柱。

男孩虚虚扶住剑柄,一口一口的血吐出来,污浊了下半身,污浊了青石地面,却洗爽洗透了重尘缨的蛇心。

蝶妖没有灵力再维持人形,残败的黑色翅膀从背后伸出来,一惊一颤地扑闪着。

重尘缨看着那翅膀,再生恶意。

无需刻意,他便发现剑柄每拔出来一寸,那翅膀就会破碎一点,变成黑色的灰烬,燃烧、蒸腾,然后消失。

多好看的场景,多漂亮的画面。

他正在兴头上,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被血腥和暴力麻痹着,更没注意到腰上悬挂的、宴玦给他的蓝色圆珠发起了亮光。

沸腾充斥间,他恍惚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。

“重尘缨——”

他怎么又一次听见了宴玦的声音。

可蝶妖就在眼前。

是从背后传来的。

汗毛乍起。

重尘缨猛然僵硬了动作。

隔天的太阳已经迎来日出,微亮的黄光落在半边脸上,却不觉有何温度。

只有血液在瞬间倒流上涌,凉气弥漫,连大脑也发了白。

【作者有话说】

警告警告,一级训狗警告

欲抑先扬

“重尘缨——”

重尘缨僵硬又缓慢地回过头,于意料之中看见了宴玦。

蝶妖从墙面摔下来,肉泥一样摊在地上,许是落地的声音过于惊异,让重尘缨也差点栽个踉跄。

他在持续的耳鸣里抬起头,视野恍惚间,隐约看见了一张眉头紧锁的脸。

“你在,干什么?”

那声音昂扬顿挫,只是尾音陡降,甚至有轻微的发颤。

心脏在瞬间高悬断崖,抽搐又绞痛。

是厌恶吗,是憎恨吗,还是后悔

没有人会爱一个恶人。

可他天生就是恶人,现在更是满身是恶,鲜血糊脸,怎么洗也洗不干净。

重尘缨哽了咽喉,几乎站不稳脚步,晃晃悠悠,身形摇摆。

宴玦见他这副神情恍惚的样子,一时间眉头凝得更深。

他在回本家的路上忽然想起离开前重尘缨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记挂着又惦念着,便大半夜把父亲从侍妾床上薅起来,等问了个清楚就立刻往回赶。

可刚一见到就遇上他杀人。

虐杀。

宴玦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重尘缨,因为腥锈而猖狂,因为暴力而兴奋,可却并不觉得陌生,甚至认为本来就该是如此。

他猛然记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,重尘缨阴在小巷子里,引着两只秃鹫戏弄凡人,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出现没有成功。时间并不久远,却碍于中途发生了太多事,拥挤了太多偏爱的情感才被刻意遗忘。

不仅是想法上践踏生命,行为上也是这样做的。

宴玦闭了闭眼,胸口好像堵了团半燃半烬的杂草,短刺戳着肺管,飞灰痒着喉腔,上不来气。

他看着小巷尽头那早没了生气的蝶妖尸体,又看着重尘缨摇摇欲坠的身形,长吁一口气,缓步朝他走近。

重尘缨看着宴玦忽然凝了脸色,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,难猜其意。

心脏跳得太快,惊神和瑟缩几乎占满他的大脑,叫人再次停了响。

当宴玦离自己仅仅只有半步距离的时候,又猛然醒神。

他飞快后退一步,脑袋低垂,声音很轻:“别过来”

像羽毛,只要稍稍一吹,就飘走了。

“我身上很脏。”

宴玦陡然一愣,停住了脚。

重尘缨莫名松了口气。

但下一秒,宴玦再往前,手臂揽住他的脖子,脸颊挨着颈侧,把象征着黏稠罪恶的血迹蹭到了自己脸上。

然后凑在耳边轻声说道:“现在我们一样了”

“我们都很脏。”

一阵风,一阵很柔软的风,浸进心底,触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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