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暗海（七）绝望绝望爱是恨恨是爱（2 / 3）

难得有些惊讶地看着她，“你不知道？”

&esp;&esp;奈娜摇头，“他只给我看过很少部分的回忆，也拒绝和我说起过往的事情。”

&esp;&esp;利维叹了口气，“这家伙……”

&esp;&esp;于是，在这天晚上，他将叁人的童年往事告知给奈娜，包括他们是如何相遇，唯独没有说自己为了保护她而杀死母亲的事情。

&esp;&esp;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，两个人沉默了很久。一时间，房内只有奈娜沉重的呼吸声，而利维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徒劳，因为他意识到，哪怕自己用上最华丽和情感丰沛的词藻，也无法为她重现亲身经历那一切的悸动。

&esp;&esp;但奈娜突然打破了沉默，一片昏暗中，她的眼睛几乎是发亮地注视着他：“既然是这样，那我们更要一起救他了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利维看着她这副模样，想像当年她与伊奥决定不顾一切地闯进来救他时，或许脸上也挂着同样的坚定表情，这想法使他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。

&esp;&esp;“对，要一起救他。”他点头说。

&esp;&esp;奈娜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想法，于是和利维快速商量了一番。他们的思维极其相似，只需要她说完上半句，他便能猜到下一句。

&esp;&esp;两人敲定好计划后，利维就起身准备离开。

&esp;&esp;奈娜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，轻声喊住他：“等一下！”

&esp;&esp;利维回头看向她，静等着她开口。

&esp;&esp;在他天生疏离冷然的目光下，奈娜下意识地感到有些犹豫，但最后还是说：“事到如今，和我聊一聊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说是这样说，却还是在她床边又坐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奈娜整个人爬起来，和他并排坐在床边。贵族的床都造得很高，甚至过高，因为所有的用器都要符合他们的傲慢。所以，她的两只腿无法完全够到地面，就那样虚晃在半空中，让他想到她曾经坐在秋千上被他推起来的样子。

&esp;&esp;“我一直想问你：你当初为什么要让薇岚取走我的声带？”

&esp;&esp;“如果告诉你的话，你只会说我扭曲的。”

&esp;&esp;奈娜忍不住笑出声来，摇摇头道：“放心吧，在我心目中，你已经不可能变得更扭曲了。”

&esp;&esp;利维停顿了好一会，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样金色的小东西，圆圆的，乍看起来有点像个手环，仔细一看，才发现是个圆形的小盒子。奈娜好奇地去拿，他却一下抬起手，不让她碰到。

&esp;&esp;他按下那东西上的一个开关，里面随即开始传出浊重的呼吸声，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，带着微微的震颤。

&esp;&esp;奈娜觉得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
&esp;&esp;那是她曾经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臂，把那些鸡皮疙瘩压下去，最后感叹道：“利维，你真的……比我想的还扭曲。”

&esp;&esp;利维笑了笑，把那法器重新收起来，“和你说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——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东西？”

&esp;&esp;利维又沉默了下去，这次，他的沉默维持了很久，久到奈娜都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了。

&esp;&esp;然后他终于开口了。

&esp;&esp;“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的耳边一直不断凭空出现尖叫声，已经很多年了，但这两年变得更加严重。我想，这可能是某种病症，或许遗传自我的母亲，在我小的时候，她就会一直因为这样的尖叫幻听而痛苦不堪。所以，我晚上一直很难睡得好，有时候白天也会头痛得厉害，只有……在听到你的呼吸声的时候，才会好一点。”

&esp;&esp;他没说的是，当母亲实在痛苦到无法睡去时，他便会成为她的发泄渠道。她不顾他已经睡着，拽着他棕色的头发，将他从床上拖起。

&esp;&esp;利维，母亲爱你，你会听母亲说的吧，对吧？对吧？

&esp;&esp;他的头撞到桌角，鲜血淋漓，但她仍然不放过他，抓着他捏啊、捏啊，直到他的骨头错位，嘎吱作响。她歇斯底里的尖叫。绝望。绝望。爱是恨。恨是爱。

&esp;&esp;他不再说话，奈娜却能感受到他心中涌动的深刻情绪——是血缘相连所带来的感应吗？她不知道，但心里一瞬间却如此发涩发干。

&esp;&esp;“那现在呢？”她问。

&esp;&esp;“很好。”

&esp;&esp;“很